從影片裡曲徑通幽、鵝戲柳塘,靜穆的日式建築,對照老照片中幽美的湖畔等畫面,我們看到一個非常有人文歷史感的空間。因為這些保存的意義,新竹的文化界搶救了空軍十一村。

歷史空間的重現

 歷史空間再利用必須要有人,在片中可以閱讀到湖畔的朋友,因為空軍十一村這個空間與事件,逐步建構環境與人的夢想。

 首先是對空間的想像,從歷史的脈絡裡搜尋,日本時代這裡是高級應酬場所,新竹州警察所長霜妻只左優子,在此開廳經營,一個女人在此的故事,提供了想像的線索。

 在經營空間的前面必須先有人,先有一個組織,組織一個理想色彩的民間文化團體必須歷經重重關卡,內要有一群可以對話討論的同道,有生命力互動,朋友間情感的歸屬,人與團體一起成長,流汗也覺得累得有價值;外要與公部門打仗,挑戰僵化的官僚都市計劃,甚或是既得利益的阻撓,在輿論媒體上搶得發言權,在現實的政治利益中說服主事的政治人物,搶救了硬體文化資產後,繼續在軟體上端出經營的菜單,說服政治人物支持理念。

 86年12月選第五屆新竹市市長,兩黨候選人蔡仁堅和林志成,在新竹文化協會設局下,雙雙表態支持建築再生利用,簽署保留空軍十一村,作為競選的文化政見,但是保留與整修了硬體之後,民間社團能不能得到同意管理與使用空間,仍是後續必須觀察的問題。

紀錄湖畔俱樂部

 在影片中我們看到湖畔民眾俱樂部的朋友,一路披荊斬棘步出動人的足跡,木工班吸納了第一批成員,在87年12月,經建會城鄉新風貌計劃通過以2250萬元的經費整建空軍十一村,以回復日本庭園為目標後,木工班的夥伴全程見證老師傅修建日式建築的工法,湖畔畫會第一個使用這個空間辦活動,全景基金會協助舉辦紀錄片讀書會,其他吉他班,口琴班陸續開班,藝文在此結合生根,不再是坐而討論場所可能性,而是起而實踐空間使用了。

 然而與公部門打交道的過程中,文化人士要政府首肯授權經營公共空間,政府文化部門也某個程度必須倚靠民間社團經理場所,作業績,作政績,就如影片中的人所自我批判的,還得要去摸清執政者的個性與政策風向,上下交相賊,揖讓而昇時或揣摩上意,一言不和時或兵戎相向,做文化工作還得更講究權謀與策略,既要保持很高的理想性,又得在現實的政經局勢裡安排互利共生,當影片探討到這些似乎是無法避免的必要之惡時,畫面是車窗上的雨刷掃著新竹天空的陰霾,似乎也在掃刷著莫須有的無奈

 影片中訪談關心空軍十一村的地方文化青年的理想,及原住戶記憶的感傷,著墨很清楚,但可加強空軍十一村與湖畔的種種面貌,和文史青年群腦激盪空軍十一村的未來可能的討論畫面,及湖畔民眾俱樂部的展望,這些都是非常真實的夢想動員,至於團體內部意見整合與辨證的真實處境,那些放諸各社團而皆準的衝突矛盾,或許在這個為官方結案的作品裡,並無法交代吧。

(原文刊載於國立台灣歷史博物館出版之<歷史建築紀錄片>影展專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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